【鳴家】周鵲虹：信叢林里，一只小貓
2021-05-13 07:00:00 聽新聞
來到這片山林的時候，已經是到傍晚了。我們在賓館吃過了晚飯，散步在森林中的一片湖泊步道上。夕陽西下，金色的太陽懸掛在山埡口，給森林湖湖泊籠罩上了一層層金色的光芒。波光粼粼的湖面，順著山勢蜿蜒曲折。旁邊的溝渠里，參差錯落分布著一個個小小的響灘瀑布。一條有些年久的棧道，圍繞在湖邊。高樹低林，綠蔭環繞。棧道旁是低矮的灌木叢，各種各樣不知名的野花散布其間。
我們在湖山之間閑庭信步，欣賞著美麗的晚霞和湖景。孩子們耳目靈敏，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弱弱的聲音，仿佛是小兒的啼哭，又似乎是什么動物的低鳴。順著聲音，我們沿著路邊的灌木叢找去，在一處低矮的草叢中，孩子們發現了一只才數月大的小貓。小貓是很平常很常見的家貓品種，灰色的身子，頭上戴著一點白色的絨毛。尖細可愛的臉龐，豎著兩只毛茸茸的耳朵。身子非常弱小，怯生生地躲藏在樹蔭里。這只迷路了或者是被人丟棄的小貓，可憐楚楚的在草叢里哀鳴。
小貓很怕人，我們稍稍走近一點。小貓馬上就緊張地往后退，躲進去幾步，又轉身回頭望向我們。當我們走開的時候，他卻又鼓著勇氣往外面走。我想，這只小貓應該是很餓了吧，但對人還是有很強的戒備心理。
兒子小周對小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，凝視著這只貓，并且和它對話。小貓，你怎么了，你媽媽去哪兒了？我們不會傷害你的，你出來玩吧……這只貓似乎能夠聽懂一些，感覺到沒有太多惡意，似乎也有了一點點接觸的勇氣，歪著腦袋眼神定定的看著，仍然在鳴叫，但是鳴叫的聲音已經沒有剛才那么凄楚了。小周于是學著貓的鳴叫聲，對著貓叫了一聲，貓也回應了一聲。我們覺得無聊，靜靜地往后退，繼續去散步。在小周的逗引下，小貓慢慢的放松了戒備，從它躲藏的小灌木叢里走出來。
小貓很可憐，應該是餓了。小周媽媽想到車里還有些打包的飯菜，準備回去拿家里飯菜，看能否給這只饑餓的小貓提供一點幫助。在小周媽媽回去拿飯菜的時候，小周趴在地上，一直在跟小貓互動。過了許久，跟小貓仿佛有了一種相互的認同和交流。然而這只小貓似乎只認同一直跟他密切交流的小周，當我和妹妹、奶奶，想要靠近的時候，小貓會驚嚇地叫一聲，迅速地退回到灌木叢當中。只有我們離開了，小周一個人在的時候，小貓他才敢從灌木叢里面出來。
過了一會兒，小周媽媽把飯菜拿了過來。但她剛走近的時候，小貓迅速退了回去。小周說我來喂它吧。跟剛才一樣的，跟小貓進行了交流，把飯和菜放在了棧道的邊上。這只貓顯然是餓了，看到食物兩眼放出了光芒，叫的聲音更加的響亮。小周說，小貓呀，不要害怕，我們不會傷害你的，你過來吃東西吧。你肯定是餓了，是不是？小貓似乎也能夠聽懂小周說的話，用鳴叫聲跟小周一一的進行回應進行對答。我們都退后了，小周守在食物的旁邊，小貓怯生生地來到前面，開始大口的吃飯菜。但是只要我們稍微走近一點點，小貓都還是很害怕的躲閃。
小貓吃了東西。小周覺得這是小貓很可愛，又通人性，而且似乎跟他有些某些默契。他問我們，能不能把小貓帶回去自己家來養。我們一起商量了一下，首先是家里比較小，并且家里有兩個孩子，養貓確實非常不方便。另外一方面，小貓在這個花園里，天大地大的，也可能是某只流浪貓的孩子。把它拿走去圈養著，未必符合他的天性。所以我們最終還是放棄了這樣的想法。
小貓把東西吃完以后，小周還在跟他交流和對話，但是說話的內容已經不一樣了，充滿著離別的傷感和擔憂，因為我們沒辦法把他帶走，也沒有辦法給他提供更多的幫助了。
暮色降臨，夜幕漸漸深沉。我們不得不回到賓館。小貓的聲音，漸行漸遠，慢慢地吞沒在濃黑的夜色里，直到我們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。
晚上，在賓館，很難成眠。山頭狂風大作，呼嘯的風拍打著窗戶，森林里面大樹此起彼伏，松濤陣陣。在這樣的夜晚，我特別擔心那是貓的命運。這么濃黑的夜色，這么大的風雨，那么弱小可憐、弱不禁風的生命，在這漆黑茫然的大地之中，該有著怎樣的命運？他該承受怎么樣的驚恐，該擔受什么樣的害怕？是不是找到了他的庇護之所？全部都不得而知。不吃怎么，那哀憐的眼神，那凄楚的聲音，一直浮現在我的眼前，回蕩在我的耳邊。
第二天，我們早早的來到了那一片小樹林。沒有聽到那只貓的鳴叫，他的命運如何？是他的媽媽找到了他嗎？或者是到了其他的地方！還是某種我不愿意去想又不得不去想的更悲慘的結局？
生命各有主宰，萬物皆有靈秀，這么弱小孱弱的一個生命，來到天地間，天地給了他怎樣的命運，給了他怎樣的遭遇？此刻，都已經變得茫然不可知了。此刻的我，是擔憂，是茫然，還是無奈？也不得而知了。
圖/文 周鵲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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